在?谈个恋爱?
主线剧情❗️❗️
双向暗恋❗️❗️
双向吃醋❗️❗️
与原剧略ooc❗️❗️
(大体剧情无变化)
带你感受原剧里的爱情(szd!)
1.8w字一发完
1.
乔楚生最近很烦恼。
前段时间,老爷子给他在法租界谋了个探长的职位,也算是走向洗白的第一步。但他虽做事事无巨细,做人滴水不漏,在江湖上也是响当当的八大金刚,但毕竟对于探案这种事并不擅长。
但他的兄弟们都高兴坏了,为了庆祝他当上探长,还约他在百乐门聚一聚。
乔楚生当然不会扫了大家的兴,换了身衣服,头发梳的根根分明,服帖的向后倒着。不仔细看,还会以为是哪家的少爷。
刚走到百乐门门口,就听到一旁黄包车的车夫在跟什么人争执:“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这拉个车你也要讨价还价。”
“你速度这么慢,严重耽误了我要做的事。我没让你赔偿就不错了,少点车费怎么了。”一旁的男子有条不紊的反驳着,清亮的嗓音听着十分悦耳。
“你……”黄包车夫大概也是没见过这种穿着西装的无赖,竟一时无言以对。
在他的认知里,穿西装的都是上流社会的,给钱大方还有小费,接活之前还庆幸自己今天运气好,谁知是这样的一个人。
许是今天心情好,乔楚生主动走过去,掏出了钱:“我来给吧。”
掏钱包的时候看了眼身边的人,相貌精致,气质非凡,怎么看也不像差这点钱的人。
打发走了黄包车夫,乔楚生转过身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位。
个子还挺高,看起来也像个聪明人,可以结识一下……
这么想着,乔楚生伸出手:“你好,我……”话还没说完,自己伸在空中的手就被打掉了。
乔楚生愣了一下,自从他混成八大金刚开始,已经很久没人敢这么对他了。
乔楚生眯了眯眼,况且刚帮这人付完钱,这也未免太不识趣了。
“我不关心你是谁,钱是你自己要掏的,别指望我给你。”面前的人一脸傲气的甩下这一句话,转身就走。
乔楚生第一次被人这么忽视,不觉得有多生气,反而心里发笑。
倒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乔楚生笑着摇了摇头,整了整衣服,抬脚进了百乐门。
有时候故事的开始就这样,猝不及防。
2.
“铃—铃—”电话声尖锐地响起,乔楚生抬手摸了摸,随意地拿起。
“喂,什么事?”宿醉的头痛还未消,乔楚生的语气并不好。
“乔探长,陈老六陈秋生昨晚在聂成江的别墅内遇害。初步调查是谋杀,有一位名叫路垚被初步定为犯罪嫌疑人,现在需要您下令是否抓捕。”阿斗一板一眼的声音传进乔楚生的脑子里,逼着他坐起身。
乔楚生按了按太阳穴,对着电话回到:“等等我,马上就到。”
…………
乔楚生赶到了地点,看到阿斗拿过来的照片,挑了挑眉。
有意思,竟然是昨晚的小野猫。
乔楚生靠在楼下的墙边,等着那人出现。不一会,一个穿着蓝色丝绸睡衣的人跑了出来。
乔楚生吹了声口哨,“早啊,路先生。”
面前的人僵住了脚步,缓慢地转了转身,尴尬地笑了两声:“呵…呵,早啊。”
“走吧,跟我走一趟吧。”乔楚生懒散地走到路垚面前,“路先生。”
乔楚生把路垚带回了巡捕房,根据他的口供请来了证人,很快洗清了路垚的嫌疑。
但乔楚生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这么一只牙尖嘴利又聪明的小野猫,怎么可能就这么放了。
白幼宁听到风声跑了过来,看他一脸沉思的样子,斜着眼问:“你想干嘛。”
“废物利用一下。”乔楚生扯了扯领子,坏笑着舔了舔牙根,回到了审讯室。
威逼利诱加忽悠,成功把路垚唬住了,答应接下这个案子。
乔楚生并不意外,况且就算这个方法不行,他也还有一百种方法等着他,他乔四爷想留住的人,就没有留不住的。
他没有看错人,路垚的确很聪明。凭借着蛛丝马迹,很快就破了案。
带走凶手的时候,乔楚生向他提出了邀约,“你破案是一把好手,要不要考虑来巡捕房?”
路垚不屑的切了一声,一脸傲气地对他拽道:“你知道我一个月工资多少吗?你请的起吗?”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楚生在后面笑着低下头,“这孙子。”
看着路垚离去的背影,乔楚生心中浮上一计。
来不来,可不是你说的算的。
…………
“你被开除了!”沙逊暴怒的声音从办公室内传来,随之被赶出门的还有昨天意气风发的那位——路垚。
银行的同事都在外面欢呼,没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开感到悲伤。
路垚抱着自己的物品有些沮丧的走出了沙逊银行的大楼,一抬头看到隔着一个街口靠在车边的乔楚生,一口气上到了嗓子眼。
“那女的是不是有病啊!她瞎写什么?”路垚愤愤地把报纸摔倒乔楚生面前。
乔楚生笑了笑,“所以说,得罪谁都不要得罪记者。”拍了拍路垚的肩膀,“尤其是小报记者。”
乔楚生站起身,掀起眼皮看着路垚,“帮我办案吧,我出咨询费。”
路垚抱起东西,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我不要。凶杀案负面情绪太多,我这么阳光的人,不适合。”
乔楚生被逗乐了,“你还阳光呢。”
路垚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废话,转身就走。
乔楚生看着他的背影喊道,“我叫乔楚生。”
路垚头也不回地甩了一句,“随便啦。”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街道上人来人往,车声人声混杂。
谁也不知道,两条平行线就这样开始了相会交融,再也无法分离。
3.
就这样,路垚和乔楚生开始了没羞没臊的婚后生活。
呸,惊心动魄的探案生活。
这天,遇到一个青楼吊死的案件,两人一起去调查。
看着青楼的那些女子对乔楚生百依百顺的样子,路垚就感觉心里有一丢丢烦躁。
肯定是不爽自己没他受欢迎,嗯,一定是这样。
路垚边找线索边转悠,看到一间空着的房间,桌上的糕点吸引了他的注意。
还没吃晚饭呢。
偷偷溜过去,刚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就听见乔楚生的声音响起,“路垚,你干嘛呢?”
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点心,站起来有些慌忙的解释,“没吃晚饭,对不起啊。”
乔楚生看了他两眼,长腿一迈向他走来。
路垚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眼前的人抬手帮他擦了擦嘴角的残渣。
路垚愣住了,心中好像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很快恢复了平静,但却没办法忽视心漏跳的那一拍。
乔楚生也愣了一下,飞速移开了目光,双手插兜转身离去,“走吧。”
路垚摸了摸嘴角,那里还残留着乔楚生指腹的温热,他不敢多想,抬脚追了过去。
这个案件不算难,路垚很快解决了,凶手被抓走前,送了他一把刻瓷刀。
“你心思纯净,我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希望你不要变。”凶手眼中是真挚的向往和祝愿。
乔楚生看了眼路垚,心念这倒没说错,这人的眼睛,一看就不是心思深的人。
让人格外想保护。
…………
那天之后,两个人对对方的感觉都产生了一点变化,但两人都拼命忽视和压抑这种感觉。
不久又遇到了一个案子,需要到香满楼调查线索。
路垚第一次来,看什么都新鲜,在包房内四处研究摆设。
“香满楼的小馄饨是一绝,你等会好好尝尝。”乔楚生看着路垚好奇的样子,心中发笑。
“乔探长,侬来了。”店家走进了包房,“侬今天咋么没带女朋友来?”
“他有几个女朋友啊?”路垚闻声回头,心里有一丝丝的不是滋味。
“这位小哥您是……”店长这才注意还有一人。
“我是他男朋友。”路垚撩起衣服在桌边坐下,“免贵姓路。”
路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总的就是想争一口气,弥补一下心里那一块的不是滋味。
乔楚生瞳孔微缩,斜了他一眼,无奈又好笑地开口:“别听他胡说。”
路垚也没再开口,开始问关于案情的线索。
乔楚生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品味着路垚刚脱口而出的“男朋友”。
感觉……倒也不错。
两人从香满楼出来,路垚已经差不多清楚了案情的来龙去脉,两人慢慢踱到江边站定。
“不急着抓人?”乔楚生看路垚悠闲的样子,忍不住开口。
“不急,”路垚伸了个懒腰,“又跑不了。”
两人就这么站在江边,月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格外好看。
“你刚刚说是我男朋友是什么意思?”乔楚生瞥了他一眼,开口逗他。
“开个玩笑嘛,”路垚强装镇定地回答,“怎么?你们黑帮还不让人开玩笑了。”
乔楚生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要想有个名份,送个拜帖就可以了。”乔楚生看向他,“你这么聪明,我们家老爷子肯定喜欢你,你也能成为黑帮,说不定探长都会变成你的。”
路垚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开口,“算了吧,我爹要是知道我加入黑帮,我这辈子都不用回家了。”
听罢,乔楚生垂了垂眼。
是啊,路垚那样的家庭,黑帮多不堪啊。
路垚说完就后悔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乔楚生,果然看到了他眼里的失落。
“我不是……”路垚慌乱地想开口解释,乔楚生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
“走吧。”乔楚生抬脚向远处走去。
“诶,你听我说……”三土忙追上去,两个人的身影慢慢拉长。
哪怕所爱隔山海,我也可以挖山填海,只为见你。
4.
那天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起这件事。
两人正在办公室闲聊,阿斗突然一脸慌忙地跑了进来。
“探长,不好了,巨福路起火了。”
“起火找消防,找我干嘛。”乔楚生斜了他一眼。
“起火的是谭家大宅。”阿斗急切地回答。
“什么?”乔楚生立刻站起身,外套都没拿就像外面跑去。
路垚不知道谭家是什么,只好抓起乔楚生的外套追过去。
到了现场,简单勘察了一下情况,路垚看乔楚生担心的样子,先把疑点记在了心里,没有直接说出来。
回到巡捕房后,乔楚生也一直没说话,一个人站在院子里。路垚放心不下,在他旁边陪着他。
“谭家老爷曾经救过我的命,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乔楚生忽然开口,嗓音微哑。
路垚心里一震,他知道这次的死者对于乔楚生来说肯定重要,但没想到竟是救命恩人。
“那你……还好吗?”路垚小心地询问。
“没事,”乔楚生摇摇头,“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案情的真相。可老爷子来电话了,说不让验尸。”
“不让验尸?”路垚满脸不可置信,“那怎么查啊。”
“想办法咯。”乔楚生叹了口气。
路垚看着乔楚生无奈的样子,咬咬牙,“好吧,那你在跟我去趟现场。如果我能证明他是被谋杀的,你就让我验尸。”
乔楚生盯着路垚看了一会,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乐了,“你干嘛对这个案子这么上心啊。”
“你不是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吗?这个人情总得还吧。”路垚一脸理直气壮,好像救的是他的命。
乔楚生觉得心里暖暖的,沉默半晌才开口,“三土,谢谢你啊。”
路垚被他盯的心里发毛,故意偏过头说:“家里还差个电熨斗啊。”
乔楚生笑着低下头,“我给你买俩。”
真是个小财迷。
…………
两人到达谭家大宅已经很晚了,天色基本全黑了。直接越过警戒,进了屋内搜查。
就在俩人寻找线索的时候,乔楚生突然感到有阵风从旁边袭来,本能的抬起手格挡。
袭击的人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立马改变了招式,两人缠斗了起来。
路垚胆小,在一旁瑟瑟发抖,却看乔楚生渐渐落了下风,一不留神被黑衣人勒住了喉咙。
眼看乔楚生被越勒越紧,路垚挣扎万分地捡起了身边的小刀,向黑衣人捅去。
“我跟你拼了!”路垚大喊着冲了过去。
黑衣人并没有防备,就这样挨了一刀,力道松了一些,乔楚生立马挣脱了出来。
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没了胜算,立马逃走了。
乔楚生掐着脖子咳嗽,还不忘调侃路垚,“怎么不怕了?”
“废话!你都快要死了!”路垚心有余悸地喊着。
“怎么?担心我啊。”乔楚生总是忍不住逗他。
听到这话,路垚耳朵都红了,还要嘴硬道:“你死了谁给我发工资啊。”
乔楚生笑出了声,却又突然蹙起了眉头,“什么味道?”
路垚站起声闻了闻,“这是汽油味啊。这里怎么……糟了!”
话音刚落,火光就冲了上来。
“走!”乔楚生一把拉住路垚,跑出了谭家老宅。
“咳咳…这人真狠啊,打不过还放火,呛死我了。”到了安全地带,路垚边喘气边说到。
乔楚生没有说话,心里却在思惆着什么。忽地开口,“这人跟我学的是一种功夫。”
“什么?你确定吗?”路垚不可置信地问道。
“当然确定。”
路垚思索了一会,心底大约有了谱。
“行,我知道凶手是谁了,明天一早把所有人叫到巡捕房吧。”说完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走吧。”
乔楚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路垚拉走了。
“我要去吃生煎。”
“好,带你去。”
黑夜中两人的身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走向永远。
5.
乔楚生隔天一早就拎着生煎和小馄饨来了路垚的公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乔楚生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人,皱了皱眉给他擦了擦唇边的酱汁。
路垚丝毫没有觉得不习惯,开心地吃着为他准备的早餐。
恰好这时白幼宁来找他们一起去巡捕房审案子,看到眼前这一幕,吓得手一松包掉到了地上。
两人被门口的声响吸引了注意,一起往后扭看到了一脸震惊的白幼宁。
“怎么不进来?”乔楚生边说边站起身。
“没事没事,我就是来通知你们人都到巡捕房了,就差你们了。”白幼宁摆摆手尬笑道。
“行,马上就来。”路垚喝完碗里最后一口馄饨汤,放下碗站了起来。
乔楚生自然的伸手帮路垚抚平了衬衣的褶皱,从椅子上拿起外套递给他。
白幼宁实在看不下去了,留下一句“我去楼下等你们”就跑出了屋子。
“他怎么了?”路垚接过乔楚生递来的外套,疑惑道。
“不清楚,可能又抽风了吧。”乔楚生怂怂肩。
“走吧,帮你报恩去了。”路垚穿好外套,大步向门外走去。
……….
三人到了巡捕房后,路垚很快把案件梳理清楚,找到了真凶。
真凶被拷走的时候,乔楚生还是有点愣怔。路垚看了他两眼,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是不是不该抓他啊……”
乔楚生回过神来,叹了口气:“不,我相信谭老爷也不希望,为了钱连生父都狠心杀害的他,余生拿着大笔家财挥霍度日。”
路垚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拍了拍乔楚生的肩膀,“以后我陪着你呢。”
话一出口,路垚就愣住了,不等乔楚生开口,立马接着道:“你可是我的钱包,要好好保护。”
乔楚生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拍掉路垚搭在肩膀上的手,“走了,带你去吃大餐。”
听到大餐路垚眼睛都亮了,忙不迭地跟上,白幼宁在身后抬了抬手,张了张口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算了,这俩人根本看不见别人。
“这……你确定你带我来这吃饭?”直到坐到位置上路垚还是不敢相信。
“怎么了?”乔楚生搭好外套,拉开椅子坐下,服务生也恰时地送上了餐品。
“这是情侣餐厅耶!我们两个大男人来情侣餐厅不会很……”路垚拼命地压低声音。
“他们说这的牛排特别好吃,尝尝。”乔楚生没理会路垚,打断了路垚后面的絮絮叨叨,抬了抬下巴。
听到这话,路垚犹豫了一秒,还是毅然选择了美食,拿起刀叉尝了口牛排。
“嗯,不错耶。”路垚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肉是熟成过的,青岛小牛犊,给你点个赞。”
乔楚生看着他小馋猫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推到路垚面前,“给你准备了个礼物。”
随着礼物出场的还有一位拉着小提琴的服务生,路垚双眼瞪地更大了。
看看礼物,又看看服务生,路垚哀嚎一声低下头,对着乔楚生边摆手边说:“收回去,快收回去,你你……你回家再给我。”
乔楚生看着路垚紧张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不喜欢吗?这可是我托人带的最新款,好不容易才搞到的。”
乔楚生起身拿起表走到路垚面前,边走边说,“来,我给你戴上。”
“你你你……”路垚捂着脸扭过头去,没人注意到他耳朵早已充血,胀得通红。
“手给我。”乔楚生拉过路垚的手,给他戴上了表。戴完还左右欣赏了一下,满意地放开了路垚的手。
抬手挥走了小提琴手,乔楚生回到座位看着仍不肯抬头的路垚,低头笑出了声。
“行了啊,你脸皮这么薄吗?不就兄弟间送个礼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快吃饭,牛排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都这么说了,路垚觉得自己再扭捏下去就真像个小媳妇了,显得自己小家子气。
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拿起刀叉,撇了撇嘴,“谢谢乔探长的礼物,乔探长费心了。”
乔楚生看着他炸毛小奶猫的样子,越看越有趣,舔了舔牙根笑着开口:“不客气,路先生。”
路垚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索性也不再阴阳怪气,乖乖闭嘴吃起了牛排。
烛光摇曳,气氛正佳,两人若能就这样到永远,多好。
6.
两人的日子就这么过着,有案子了就破案,没案子了就拌拌嘴,对对方的感觉好像发生了变化,但两人都没去细想过。
其实路垚清楚,他对乔楚生早就超越了兄弟,但他不敢去承认自己的心。
他知道,他的家庭,是不可能忍受乔楚生的。他也怕,怕一切都是他一厢情愿,与其到头来一场空,不如自己骗自己。
可是乔楚生给他擦嘴,送他礼物,奋不顾身地保护他时,他心脏的跳动,是骗不了人的。
直到遇到了童丽,他才知道,原来真的是他在自作多情。
乔楚生看童丽的眼神是他没见过的,他见过乔楚生逗弄美人时轻佻的样子,但他的眼神是淡漠的,可他望向童丽时,是深情的专注的,是装不下第二个人的。
“是你的菜?”路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地装作玩笑问出了这句话。
乔楚生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但他定定地望着童丽离开的方向的专注,早以成为了答案。
路垚不想承认自己对乔楚生的感情,但是心脏像被人剖开一样的痛感仿佛逼着他承认:你就是喜欢乔楚生,而他,不喜欢你。
现实有时就是这样鲜血淋漓,爱而不得,古往今来,不过如此。
况且他这爱,有违世俗,不合伦理,怎么能奢望那人与他心心相印?
童丽那样的女子,知性,成熟,大方,有魅力,挺适合他的。
他应该祝福。
路垚不知不觉就跟着乔楚生到了茶铺,回过神来就看见乔楚生蘸着茶水在写童丽的名字。
心脏一抽一抽地疼,路垚还是勉强地笑问:“的确是你喜欢的类型吧。”
说的是问句,语气确实无比坚定的陈述句。
乔楚生无心注意这些细节,看着手尖渐渐干涸的水渍,眉目都泛着温柔,“我想娶她。”
四个字像一把把重锤锤在路垚心口,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手捏住,透不过气。
“可是不行。”乔楚生挥手抹掉了桌上的水渍,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路垚觉得自己的大脑当机了,有点反应不过来乔楚生到底什么意思。
“你是鼎鼎有名乔四爷,你想娶的人,还有不行的?”路垚一点都不信。
乔楚生看了他一眼,牵了牵嘴角,没有回答他,拎起外套离开了。
乔楚生没有理会身后路垚的呼喊,径自向前走着。
乔楚生是想娶童丽,但却不是因为喜欢,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她像他。
他乔楚生活到现在,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哪怕他当上了乔探长,被尊称为乔四爷,也不过还是那些人手里的一杆枪,一把刀。
他这辈子没见过光,直到遇到路垚。
他那么干净纯粹,有点贪财,但却不嫖不赌;胆小怕事,但又讲义气;说着自己是精致利己主义,却又帮了他一次又一次。
他看到童丽的第一眼,那样的精致聪慧,以及眼睛里透露出来的狡黠和隐忍,像极了三土,也像极了自己。
所以目光不自觉被吸引,谈不上喜欢和爱,但确实想娶她。
至于不能的原因,也很简单。
他乔楚生不是什么好人,但也不愿让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在一段没有感情的婚姻里葬送后半辈子。
至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啊……
乔楚生回头望了一眼,路垚还愣愣地坐在茶摊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充满了血腥和污秽的双手,怎么能去拥抱这世上最干净纯粹的人。
他配不上。
乔楚生叹了口气,大步向前走去,没有再回头。
7.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办着这起案子,此案的死者是白幼宁的主编,也是老师,白幼宁的情绪一直不高。
两人开始从来没怀疑过童丽,甚至都已经确认真凶准备结案了,白幼宁那晚的哭诉却引起了路垚的怀疑。
路垚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暗中调查收集证据,回到案发现场还原案件过程,最终不得不承认那个他害怕又期盼的事实——童丽就是真凶。
路垚找到乔楚生的时候心里是没底的,他知道乔楚生动了真感情,他怕乔楚生恨他。
恨他刨根究底,恨他给他心爱的人爱上手铐,恨他毁了他的爱情。
其实路垚也是有私心的,童丽作为凶手被抓,乔楚生就不会成家,至少不会这么快成家。而他,就能理所当然关明正大地陪在他身边更久。
他终归还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哪怕乔楚生伤心难过,他还是想赌一把。
“你相信童丽吗?如果你信,这个案子咱就停。”路垚小心地抬眼看乔楚生,他在赌,赌乔楚生心中的正义和爱情。
毕竟在这偌大的上海滩,放走一个杀人犯也不是什么大事。
“什么意思?”乔楚生皱着眉抬头。
路垚深吸一口气,看着乔楚生的眼睛说出了那句话。
“因为…童丽她,就是这次案情的真凶。”
当看到乔楚生闭了闭眼,叹了口气,招手喊来了阿斗时,路垚知道,他赌赢了。
或许乔楚生的确很爱童丽,但他终归愿意跟随正义,而他路垚,就是陪他追随正义的人。
“你……没事吧?”路垚看乔楚生揉着眉心,还是担忧的开口问了问。
“没事。”乔楚生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吧,去找童丽。”
乔楚生没什么情绪,童丽是不是犯人和他关系不太大,只是有点可惜罢了。
他烦恼的是,没了童丽,他对路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该往哪寄托。
约童丽吃饭也好,送她回家也罢,他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路垚。童丽的那双眼睛,和路垚太像了。
可惜了……
不过也好,他也总不能这样骗自己一辈子,耽误人家女孩一辈子。
没什么波折,童丽很干脆的认了罪。
经过乔楚生身边的时候,她停了一下。凑到乔楚生耳边说了一句:“乔探长,喜欢的就要抓住,别自欺欺人了。”
路垚不知道童丽说了什么,只看到乔楚生的表情僵住了,眼里又浮现了爱而不得的隐忍和痛苦。
路垚垂了垂眼,他终归还是对童丽不舍吧,从未见过他这么难受的样子。
乔楚生没想到童丽早就看出了他的心思,不过也在意料之中,童丽那样聪慧的女子,怎么会感觉不到他是在透过她看另一个人。
可路垚怎么就察觉不到呢?破案的时候脑子那么灵,感情上怎么就这么迟钝呢。
不知道也好,不然,大概率会把他当作怪物疏远他吧。
就保持现在这样吧,挺好的。
“走吧老乔,一起喝点去?”乔楚生正望着童丽被带走的方向出神,路垚的手就搭到了他的肩上。
乔楚生喉结动了动,忍住了拽着他的手把他带进怀里的冲动,弯了弯嘴角,“好啊,走吧。”
路垚看着乔楚生强颜欢笑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
童丽被逮捕,当真让他这么难受吗……
两人各怀心事地到了酒吧,要了两杯威士忌。
路垚今晚没什么兴趣喝酒,就是怕乔楚生太伤心,才来陪他的。
看着面前乔楚生魂不守舍地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酒,路垚心里也堵的慌,一口闷气憋在心口出不来,只好端起杯子喝酒。
酒保看着路垚把威士忌当水喝的架势,张了张口想提醒,但又看他一脸生不如死的样子,叹了口气,闭上了嘴。
唉,看这位先生这么痛苦,就让他一醉方休吧。
“老乔,我…我跟你说…”乔楚生看着面前大着舌头的三土,宠溺又无奈地牵起嘴角。
“你说你说,咱们回家再说。”乔楚生把路垚的手搭在肩上,手搂住他的腰,摇摇头拒绝了想要过来帮忙的酒保。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别人碰他的三土,况且还是喝醉了的小奶猫。
“别,乱,动。”天知道乔楚生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忍住把在他身上乱摸的人扑倒的欲望。
拉下摸上他胸口的那只手,乔楚生觉得小腹好像烧了团火。看了眼意识不清对着他傻笑的某人,乔楚生喉结动了动。
不行,不能在这种时候。
好不容易把路垚送到了公寓,刚把他放到床上,乔楚生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一股力量往下拉,摔在了路垚的身上。
乔楚生双手撑起上半身,看着身下的人脸上泛着酒醉的潮红,红润的的双唇张张合合,呢喃着要水喝。鬼使神差地一低头,封住了不安分的嘴。
路垚意识混沌,只觉得有什么滑滑软软的东西进到了嘴里,伴随着很多水缓解了他的口渴。他感觉这东西很有趣,还有一丝丝甜味,小心翼翼的用舌头舔了一下,口腔里的东西停了一瞬,随及更加快速地在他口腔里扫荡。
路垚感觉自己快喘不上气的时候,嘴里的东西突然离开了。
乔楚生看着路垚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还意犹未尽地砸了砸嘴,感觉下身胀的生疼。
“你还真是不知道自己在犯罪…”乔楚生又伏下身,狠狠的咬了一口路垚的唇,尝到了腥甜的味道。
果然小猫咪的血都比那些人的甜。
“唔……痛…”路垚皱了皱眉,眯着的眼睛水亮亮的,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乔楚生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可能就要控制不住了,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趁人之危。迅速起身,给路垚把被子盖好,快步离开了公寓,生怕晚一秒他就会扑上去把他的小猫拆吃入腹。
不着急,总有一天能吃到的。他看上的,怎么可能跑得掉。
8.
阳光从没拉紧的窗帘缝中透进来,洒进房间里。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翻了个身,慢慢睁开了眼睛。
路垚撑起身子,头像是针扎一样的疼,抬手按了按太阳穴,怎么都想不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好像是喊老乔去酒吧喝酒去了……然后呢?
啧……不记得了。
路垚甩了甩头,抿了一下嘴唇。
嘶……嘴唇怎么这么痛?路垚拿起床边的镜子看了一眼,发现下唇唇角有一块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样。
路垚看了眼窗外飘着的落叶,寻思着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蚊虫了吧,那伤口是哪来的。
算了,估计也是老乔送他回来的,等会去问问他吧。
路垚慢悠悠的从巡捕房门口晃进来的时候,乔楚生正在打喷嚏。
“怎么了老乔?一晚上没见咋还生病了?”路垚随手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啃,牵到了嘴角的伤口,又呲牙咧嘴疼了好一会。
乔楚生掀了掀眼皮瞥了他一眼,看着害自己冲了半晚上冷水澡的始作俑者一脸幸灾乐祸地啃着苹果,偶尔还牵扯到嘴角的伤口,忍着疼还要吃。
“昨晚上你干了啥你一点都不记得了?”话音未落,乔楚生又打了个喷嚏。
“我干嘛了?”路垚一扬手,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把果核丢进了垃圾桶,拍了拍手玩笑道,“看你这样,我不会把你扔河里了吧。”
“霍…”乔楚生轻笑了一声,“差不多吧。”
“什么?”路垚急了,自己不过随口一说,“我…我真把你丢河里了?”
乔楚生白了他一眼,没回答他,低头理着衣服上的褶皱。
要是让这货知道自己强吻了他,为了控制欲望还把自己泡在凉水里泡了半个晚上,才害得今天有点感冒,估计又要成炸毛猫了。
路垚见他不搭腔,知道自己又被耍了。撇撇嘴却又感觉到一阵刺痛,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那我嘴上这伤是怎么回事?”路垚捂着嘴问乔楚生。
“你这伤啊…”乔楚生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着,“你自己咬的。”
“什么?”路垚满脸的不可置信,“我没事咬我自己干嘛?”
“那谁知道。你昨晚上喝多了,一直咬嘴,掰都掰不开。”乔楚生一脸严肃地看着路垚的眼睛。
“真…真的?”
“真的。”乔楚生满脸写着请相信我四个大字。
“好吧好吧。”路垚摆摆手,“反正也不是啥大事。倒是你,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
“童丽不是被抓了嘛,我怕你伤心过度想不开。”路垚紧紧地盯着乔楚生,想从他脸上找出强撑的痕迹。
“你有病吧。”乔楚生不耐烦地推开了路垚的脸。
路垚看乔楚生一脸轻松,不太像是装出来的,还是说他演技太好了?
管那么多呢,没事最好,省的他失去爱人跟他诉苦,他还要忍痛听他诉说。
“咕噜噜—”一声尴尬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路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肚子,挠挠头,“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吃东西就过来了。”
乔楚生看了他一眼,笑着低下头。
他的小猫咪,怎么这么可爱啊。
拿起外套向外走去,“走吧,带你去吃这边最好吃的拉面。”
“真的吗?那你请客。”
“废话,你跟我一起什么时候掏过钱。”
“真的很好吃吗?我嘴很叼的哦。”
“再话多就自己付钱。”
“我相信乔探长的眼光!必须好吃!”
阳光透过枝桠零零散散地洒下,斑驳陆离。一阵风吹过,落叶沙沙地响着,好似被这吵吵闹闹的两人逗的欢愉。
这大概就是最好的时光了。
9.
从那天之后,两人的关系越发暧昧,除了他们俩,周围的人都觉得他们在谈恋爱。
“诶,老乔,你知不知道白幼宁最近怎么了?她一看见我就一脸痛心加惋惜的表情。”路垚边说边把自己窝进了巡捕房的沙发里。
“不知道,可能觉得你没用吧。”乔楚生处理着公文,头也不抬的随口答到。
“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计较。”巡捕房的沙发真舒服,又大又软的。
路垚窝在沙发上打着盹,就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被一声报告惊醒。
“阿斗你别这么大惊小怪行吗,我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路垚翻了个白眼拍拍胸口。
阿斗没搭理他,径直走到乔楚生办公桌前递上了一封请柬,敬了个礼就离开了。
“什么东西啊?”路垚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一个酒会。”乔楚生端详着请柬,头疼不已,“这样,你晚上跟我一起去。”
“有什么好处吗?”路垚挑了挑眉。
“最近新到了不少意大利的新款皮鞋,我给你订了一款。”
“真的吗?!”路垚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老乔,你真是太好了,我太爱你了。”
乔楚生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但怎么看脸上都带有几分宠溺。
他的小猫咪啊,总是喂点食就乖顺的不得了。
“走吧,去给你挑套礼服。”乔楚生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还送衣服啊”,路垚屁颠屁颠地跟上,“老乔以后有这种好事多找我。”
乔楚生拍了一下他的头顶,声音都带着笑意,“你呀。”
自己选的能怎么办呢?宠着呗。
…………
两人挑完衣服,一同到了会所门口。身姿挺拔的帅哥总是吸引人眼球的,况且一下子还来了俩。
“哇!你看那两个男人,太帅了吧。”
“真的好帅!他们俩一个红西装,一个蓝西装,看起来好搭啊。”
“穿红色的那个不是大名鼎鼎的乔四爷吗?听说他当了探长,还有个厉害的顾问,莫非就是旁边那个?”
“是吗?可是报纸上说他的顾问又老又丑还猥琐啊。这…不太像啊。”
……
周围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断断续续地传入两人的耳朵,路垚听到自己又老又丑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僵住了。
都是白幼宁那个女人,哼,没有道德的家伙。
路垚翻了白眼,但又想到还有那么多人对自己的夸赞,还是傲娇地抬了抬头,跟着乔楚生进了大厅。
进去后,乔楚生让他先随便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自己去找这次晚会的主办人打个招呼。
“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么大的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吗?”路垚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乔楚生离开后,路垚刚准备到处转转找点西式糕点,一抬头却看见了他这辈子最不想见到的人。
他的前女友——邹静。
发现邹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路垚迅速转身,逃难似的奔向二楼,找了半天只能去露天阳台待着。
今晚的月亮很亮,星星也不少,路垚撑着栏杆看着天空,又想起了曾经和邹静在一起的日子。
“……路垚?”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探寻和强忍的激动。
路垚从回忆中抽身,闭了闭眼,扭头望向她,敷衍的答了一句,“有事吗?”
邹静看着他,突然笑了,“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幼稚啊。”
路垚心里烦躁,语气更加不耐烦,“对我就是幼稚,跟你有关系吗?”
邹静抿了抿唇,犹豫着开口,“你…有想过我吗?”
路垚呼吸一滞,装作没事的样子嘴硬到,“当然没有,想你干嘛,我想不开吗。”
“……算了。”邹静叹了口气,扭头离开了。
乔楚生正在找路垚,正好撞上了离开的邹静,饶有兴致地扭头看了眼,走过去揽住了路垚的肩膀。
“怎么了三土?看上了?”乔楚生略带玩味的问。
“什么啊,谁会看上她啊。”路垚梗着脖子回答。
“真的?”乔楚生坏笑着凑到路垚耳边,“放心,看上谁跟我说,我不会让你空手而归的。”
呵,你看上谁我立马把她弄走。
乔楚生的气味包围着路垚,耳边阵阵的热气让路垚的耳根红的彻底,心也跳的飞快。
“……前女友。”路垚低着头嘟囔。
“你说什么?”乔楚生皱了皱眉。
“我说,刚那个女生是我前女友,是我初恋。”路垚深吸一口气,说出来舒服多了。
“这样啊,”乔楚生看路垚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有点不爽,“怎么,还对人家恋恋不忘呢?”
“怎么可能,”路垚有点着急地解释,“她当初绿了我,我有点…不甘心罢了。”
乔楚生斜了路垚一眼,他知道,他的三土心里还是有那个女生的位置。
心里好像窝了一团火,看着路垚红润的双唇,乔楚生拼命抑制着想亲上去的冲动。
这个地方,不可以。
“哦,那祝你跟他叙旧快乐,我先走了。”乔楚生面无表情地拍了拍路垚的肩膀。
“你去哪啊?”路垚在身后问到。
“找乐子。”乔楚生头也不回地回答。
听了这话,路垚心里闷闷的。他知道乔楚生风流,但毕竟在他面前一直是克制守己的,突然这样轻浮,让他有点不知所措。
这不就是乔楚生吗?路垚你又在幻想什么呢?
路垚有些烦闷,扯了扯领带,想去找点酒喝。
乔楚生也憋着气,他不喜欢他的三土心里有别人的位置,他不准。
怎么可能真的去找乐子,随便找了二楼的一个空房间,在里面自酌自饮,顺带着回忆一下那晚路垚的味道。
啧,今天的酒,有点苦呢。
10.
爆炸就是这时候发生的。
一楼大厅一声巨响,火光几乎冲到了二楼,乔楚生想起路垚似乎还在楼下,整颗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
飞速赶到楼下,巡捕房的人已经到了,火势也在减小,伤员也在被抬出。
乔楚生随便抓住一个警员就问,“路垚呢?”
警员见乔楚生焦急的样子,忙不迭的解释,“路先生晕过去了,现在已经送往医院了。”
话音未落,乔楚生已经松开他上了车,一路向医院飙去。
“路垚呢?”乔楚生闯入病房,看见白幼宁坐在那里,张口就问。
“这呢。”白幼宁冲床上包成粽子的人努努嘴。
乔楚生奔过去,扶着他的肩膀望着他,“你还好吧?”
“医生说我活不长了。”路垚断断续续的声音透过纱布飘出来,闷闷的。
乔楚生刚准备答话,一抬眼就对上了路垚露出的眼睛,眼里透出的狡黠让他安了心。
“行啊,既然这样,那我去给你准备后事了。”乔楚生直起身子,理了理跑皱了的西服。
“喂!你都不担心我吗?巴不得我死啊!”路垚不爽极了。
“这不是挺中气十足的吗?不像将死之人啊。”乔楚生看着路垚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答到。
“……没意思。”路垚知道他的小把戏被看出来了,索性也不装了,一层一层解开了身上包着的纱布。
“你那么了解我干嘛?这么多纱布我缠了多久你知道吗?闷死我了。”路垚愤愤地将纱布丢在地上。
“人没事就行,你再这么吓我皮鞋就没收了。”乔楚生曲指敲了敲眼前人的脑袋。
小猫咪越来越调皮了,总得管教管教。
“别别别,”一听到皮鞋要被没收,路垚立马怂了,“我错了我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这才乖,”乔楚生伸到路垚头顶的手顿了顿,还是落在了肩膀上,“走吧,送你回家。”
“我们不去现场啊?”路垚边穿鞋边问。
“现场还有火,而且环境弥漫着大量的烟,警员已经去拍照勘察了,为了你的身体健康,我们明天再去。”乔楚生看着裤子上大大小小的泥点皱了皱眉。
估计是刚跑太急了蹭到的,这套衣服算是报废了。
等到两人彻底消失在门外,白幼宁才发现自己又一次被遗忘了。
算了,总有一天要习惯的。
…………
翌日清晨。
路垚是被乔楚生的电话吵醒的,“给你十分钟穿衣服,十分钟后下来跟我去巡捕房,我在楼下等你。”
“干嘛啊,赶着投胎啊。”美梦被人打搅路垚语气并不好。
“呵,”电话里传里一声轻笑,“这个案子你在两天内破了我给你的酬劳翻倍。”
“好的乔探长,我马上下来。”乔楚生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人除了钱还喜欢什么。
路垚很快就穿戴整齐下了楼,眼下的乌青显示着他昨晚并没有睡好,但眼里对金钱的渴望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两人刚到巡捕房门口就被阿斗拦在了门外,“探长,有位姓邹的小姐在院子里等了您一上午了。”
“姓邹?”乔楚生皱起了眉头,“她什么时候来的?”
“天还没亮就来了,自称是死者的妹妹。”阿斗一板一眼地回答。
路垚听到这句话撒腿就想跑,乔楚生眼疾手快地拎住了他的衣领。
“去哪啊?”乔楚生斜着眼睛问他。
“呵…呵……,这个案子我不接行不行啊?”路垚可怜巴巴地望着乔楚生。
“行啊,”乔楚生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睛突然发光的路垚,“按照我这单给你开的价格,双倍赔付给我,你就可以走了。一共八十大洋。”
“乔探长,您请。”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为了正义,见个前女友算什么。
“乔探长。”邹静对着一同走进院子的两人问好,却自动忽视了路垚。
“邹小姐您好。这么早来,辛苦了。”乔楚生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我一夜未眠,心里时刻想着我姐姐的惨死,一定要为她找出真凶!”眼泪在邹静眼眶中打转,眼神却异常坚定,看起来隐忍却又动人。
几人一同进入屋内,邹静接下来的话却让两人大吃一惊。
“我有嫌疑人的方向,但你们要向我保证不能徇私枉法。”邹静攥着背包的指尖发白。
“邹小姐,办案是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吗?”乔楚生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
“我当然有。”邹静毫不畏惧地迎上乔楚生的目光,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这里面,就有我说的证据。”
乔楚生刚要伸手去拿,邹静就一把把信封抽走,“你要先保证你一定不会徇私枉法。”
乔楚生乐了,双手抱在胸前靠到椅背上,“你以为,如果我想包庇那个凶手,你现在还有命坐在这里跟我讲条件?”
邹静抓着信封的手隐隐发抖,上海滩大名鼎鼎的乔四爷,果然不是徒有其表。
“行,我给你看。”邹静强装冷静地怂了怂肩,把信封推了过去,“我相信你。”
乔楚生打开信封瞅了一眼,瞳孔缩了缩,合上信封掀起眼皮看着面前的女人,“这些东西都是真的?”
“当然。”
“你知不知道白老爷子对我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乔楚生眯了眯眼睛,“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你消失?”
“我信,我当然信。”邹静看起来十分镇定,“但我更相信乔探长你的品质。”
“嚯,”乔楚生抱着手笑了,“我还真没什么优良品质。”
“好了老乔,你别吓她了。”路三土看着邹静隐隐发颤的肩膀,忍不住开口劝阻。
“怎么?你心疼了?”乔楚生感觉心里有团火直往上冒。
“我心疼啥,”路垚有些急了,“我不过……不过是因为这案子比较大,我怕你杀了她工部局来找你麻烦。”
仿佛天降甘露,路垚这一番话把乔楚生心里的火灭的干干净净,甚至要开出花来。
面上还是沉默不语,脸色却缓和了不少。
“邹小姐,老乔就是这样,你别介意。”路垚转向邹静,冷漠而又疏离地解释,“既然聊的差不多了,带我去你和你姐姐的房子里看看吧。”
邹静被那声邹小姐叫得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冲着路垚笑了笑,可笑容中怎么看都泛着几分苦涩。
“好,我带你们去,跟我来。”
路垚走过去揽住乔楚生的肩膀拍了拍,“别担心了,你也知道,白老爷不是这样的人。”
乔楚生扭头看向身旁的人,完美的侧脸印在他的眼中。
这是他的人,他的三土相信他,也相信他所相信的。
乔楚生目光承满了温柔,抬起的手最终还是落在了路垚肩上,拍了两下。
“谢谢你,三土。”
谢谢你义无反顾的帮助我
谢谢你毫无疑问的相信我
谢谢你不顾一切的陪着我
谢谢你
我爱你
11.
其实路垚从在巡捕房见到邹静第一眼开始,就已经对她开始了怀疑。
邹静是他初恋,他当时有多爱她,现在就有多了解她。
她聪明,大方,心思深沉,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是不可能拿着可能让自己丧命的东西来巡捕房的。
可终归是百密一疏。
她声称自己一夜未眠,没有回家,却换了双价格不菲,与昨夜完全不同的鞋。
顺着这双鞋,路垚细细探究,终归是发现了让他不愿面对的真相。
“老乔,抓她时……别用手铐。”路垚坐在沙发上垂着头,声音闷闷的说。
乔楚生心疼的看着他的三土,他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大半天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丧气的样子,他记忆中的三土永远都是意气风发,光芒万丈的。
“你是不是舍不得她?”乔楚生感到喉咙发紧,“若是……你实在不忍,我可以放了她。”
“不必,”路垚苦笑一声,“我对她没有爱恋之情,但毕竟曾经真心相爱,终归还是有点不舍和遗憾。但不管是谁,杀人就应该付出代价。”
乔楚生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了回去,天知道他刚有多害怕路垚哭着求他放了邹静。
路垚说了没有爱恋之情,那他就信他。
“我答应你,不用手铐。”乔楚生深深地看了眼路垚,抬起手,这回终于落在了头顶。
指尖还残留着柔软发丝的触感,乔楚生急忙收回手,转身带着阿斗一行人向外走去。
“邹静…这是我留给你……最后的体面了。”路垚低沉的话语在空荡的巡捕房回荡,宛如一场与过去盛大的告别。
…………
邹静的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她没做什么辩解,就是提出想见见路垚,但路垚拒绝了。
没什么好见的,过去就让它永远留在过去吧。
当下让路垚最着急担心的是——她姐姐路淼来上海了。
“行了你别走了,走了一天了,我眼睛都要被你走花了。”乔楚生靠在沙发上冲面前焦虑地来回踱步的人喊道。
“怎么办啊老乔。”路垚冲到沙发边抓住乔楚生的手臂,“我姐来了啊。”
“来就来呗,你这么害怕做什么。”乔楚生翻了白眼不以为意地说。
“你不懂!我姐可吓人了,她这次来一定是要把我绑回去的。”路垚猛的抖了一下。
乔楚生乐了,熟练地揉了揉眼前人的头,顺完毛又柔声安抚到,“好了好了,不怕。咱们这也不是没人,只要是你不想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逼你的。”
你不想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逼你的……
路垚愣住了,鼻子猛的一酸,努力憋了回去,笑着开口:“老乔你知道吗,我啊从小就被家里的人要求做这做那。让我去剑桥学数学和医学,我去了,但他们却从来 不知道我的梦想是去麻省理工念航天专业。”路垚仰了仰头,“从小到大,他们只会让我做他们想的,永远都是为我好,却从不过问我喜不喜欢、愿不愿意。”
乔楚生听到这些,心里像被一只大手攥住了,揪着疼,用尽全身的气力才克制住自己拥抱这个人的冲动。
“好了不说了,天都快黑了,咱们去吃饭吧。”路垚甩了甩头,仿佛要把脑海中这些不好的事情甩掉。
“好,你想吃什么,我请客。”乔楚生一脸宠溺的望着他。
其实乔楚生没有告诉路垚,路淼来找过他,让他带路垚离开上海。他的回答和现在一样,他只会尽全力去保护路垚做他想做的事。
乔楚生也不知道,路淼暗示过路垚,若再留在这里和黑帮的人鬼混,就别怪她心狠手辣。路垚不敢赌,不敢拿乔楚生的命去赌,他怕,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也不愿让乔楚生摊上风险。
他一生平安顺遂,便是他最大的心愿,自己不过是回到曾经十几年的生活,习惯了。
就是有点舍不得,舍不得这段无忧无虑的日子,舍不得这里的生煎和小馄饨,当然,最舍不得的,还是乔楚生。
这顿饭就当最后的告别晚餐吧,像他心里的他告个别,他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再见,乔楚生。
再见,Mon l'amour。
10.
两人从餐厅出来,像车边走去,路垚伸着懒腰懒洋洋的说:“今天的牛排没有上次的口感……”
“小心!”路垚未说完的话被扑上来的乔楚生堵在了喉咙里。
血渍慢慢从乔楚生的后背漫开,像一株盛放的曼珠沙华,绝望而又妖艳。
“老…老乔。”路垚慌的全身都在发抖,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嘴唇也苍白如纸。
“别怕,我没事。”乔楚生勉强扯了扯嘴角,还不忘安慰路垚。
乔楚生感觉身上的力气在流失,努力抬起手,碰了碰路垚的脸颊。
真好,终于摸到了。果然软软的像小猫。
“三土…咳咳”乔楚生咳出两口血,却仍要继续说。
“你别说话了,别说话了……”路垚急的眼睛都红了,充血似的,嗓音也哑的不像样子。
“不行,你要听我说。”乔楚生又笑了笑,脸上的血色在一点点消退,“我生于阴暗之中,却如此向往阳光下的你。既然不能靠近,那就让我保护你吧。所有阴暗丑恶的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你只需要好好活在阳光下就好了。”
“以后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护着你,你记得要收敛一点,别再那么横冲直撞,在别人的地盘乖一点,别总得罪人……”
我是乔,你是路,你总有无数阳光大道,因为你天生就有光,而我不过生长于泥里,为你搭桥,一生足矣。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老乔你别说话了。”路垚眼泪砸在乔楚生身上,和暗红色的血液混在一起,消失不见。他隐约听见了白幼宁叫他的声音,心中一喜,“老乔你再坚持一下,白幼宁带人来了,你马上就没事了。”
“三土,我……”乔楚生拼尽全身力气说出了最后三个字。
喜欢你。
路垚看懂了他的口型,来不及喜悦和惊讶,只知道一遍遍哭着说:“老乔,老乔,你别睡啊,我也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你听到了没有。”
白幼宁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路垚抱着乔楚生一遍遍说着喜欢你,哭到哽咽失声,哪还看得出原来那高高在上的小少爷的样子?
白幼宁看了眼子弹位置,安了安心,踹了路垚一脚,不耐烦地说:“你老公救不救了,你再这么哭下去,他就真没救了。”
“救救救,白幼宁你快点救他。”路垚忙不迭的点头,却还是紧紧抱着乔楚生不撒手。
白幼宁心里发笑,她知道乔楚生这个位置的伤没什么大碍,怕是他哥又恶趣味地想看自己老婆哭哭啼啼表白的样子了。
到了医院,乔楚生被推进了手术室,白幼宁坐在外面的长廊上打着盹。
大半夜把她喊出来,她还要睡美容觉的好不好。
“白幼宁你就不担心吗?他是你哥耶,你怎么这么冷血啊。”路垚看着白幼宁气定神闲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白幼宁白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天天让她吃狗粮就算了,现在帮他把人救了还要指责她?路小少爷真是被她哥宠坏了。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路垚等不及的赶上去,紧紧抓住一生的手。
“医生,他怎么样了?”路垚的声音都在发颤。
“没什么大碍,子弹从肩膀偏下的地方射入,没有伤到要害,只是打到了静脉,失血有点多,修养一阵醒来就好了。”医生安抚的拍了拍路垚的后背。
“把他要多久能醒呢?”
“这我们就不清楚了。这要看他的身体素质,我们检查到他似乎已经很久没睡过觉了,所以这次就让他好好睡睡吧。”医生留下最后一段话,点了点头,回了手术室。
“亏你还是学医的,打在哪个位置都不知道。”白幼宁慢慢踱到路垚身旁,戏谑道。
听了这话路垚努力回想了一下子弹位置,当时情况太慌乱,他根本没有心情主意这些。现在想来,的确不是要害。
路垚终于把心放了回去,安心地跟着护士把乔楚生送回了病房。
“老乔,你一定要早点醒来,我们一起去找我姐。”路垚攥着乔楚生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我为他们活了那么久,这次,我想为自己活。”
路淼走进病房里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轻轻叹了口气,她这弟弟,真是从小就管不住。
罢了,这次就随他去吧。
“姐?”路垚听到动静,松开乔楚生的手转过身,隐约抬起双臂护了一下身后的人。
路淼见他防备的样子,心里不免泛出一丝苦涩,曾几何时,他们几个血浓于水的兄弟姐妹竟变得如此生疏。
即使心中不忍,路淼面上仍不动声色,随便做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怎么?我不能来?”路淼轻轻掀起眼皮,淡淡的问。
“是不是你安排的人?”路垚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攥起,他渴望却又害怕那个答案。
这是他的姐姐,从小教育他爱护他的姐姐,虽说严厉,但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姐姐会真的对他下手。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路淼给自己倒了杯水,轻轻抿了一口。
路垚扭头看了眼床上那人苍白的脸色,用手指着心口,使劲地戳着,“你往这打啊!打啊!”
“你真当我不敢吗!”水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几滴水溅了出来,染湿了桌布。
“姐…”路垚的声音不可避免的带上了哽咽,“我们当真…要势不两立吗。”
路淼看着他愤恨又忍耐的样子,叹了口气,走过去抬手替他擦了擦眼角。
“三土,你从小就有自己的主意,但从来没有被父亲允许过。这次我来,也是父亲要求的,其实我私心里,是想你随心生活的。”路淼揉了揉弟弟的头顶,像小时候那样,将他揽入怀里。
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她的弟弟什么时候都比她高了一个头了。
“三土,你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乔楚生愿拿命护你,我也相信你往后能生活的很好。你从小都被我们安排着活,这次为自己活吧,想做什么就去做,天塌下来姐姐给你顶着呢。”路淼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用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着。
“那父亲那里……”路垚声音闷闷地问。
“放心吧,父亲那里,我去说。”路淼笑着捏了捏他的脸。
“好了,别像个孩子一样了,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乔楚生醒了帮我跟他说一句对不起,还有谢谢。”路淼拎起包,转身出了病房。
走到门口扭头对着路垚一字一句的说:“三土,自己选的路就坚定不移地好好走下去,别后悔,别回头。”
说完便关上门,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路垚做回床边,想着姐姐刚和他说的话,又哭又笑地对着乔楚生说:“老乔,你听到了吗,我姐姐同意了。”
“你什么时候醒啊。只要你醒来,我保证我以后少吃点,给你省点钱。而且保证听你的话,你要怎么样都可以。”
“真的?”路垚猛的抬起头,发现床上的人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你什么时候醒的?”路垚又惊又喜。
“你先说,我以后怎么样都可以算不算数。”乔楚生笑意更深了。
“算…算数。”路垚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用从未有过的扭捏语气回答。
“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省吃俭用的。”乔楚生险些笑出了声。
“……”路垚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三土,你放心,有我在,定护你一世周全。”乔楚生望向路垚的眼睛,眸中盛满了深情。
“那你也要答应我,一直好好的。”路垚把头埋在乔楚生颈窝,一字一句的回答。
“好,我们都要好好的。”
“等你好了,我们去巴黎吧。远离这里,远离一切。”
“好。”
阳光从窗缝中调皮地钻进来,洒满了病床,照在两个相偎的人身上,诉说着永远。
一生一世一双人,足矣。
——by.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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